[align=center][b][size=3][color=black][font=黑体]老家[/font][/color][/size][/b][b][size=3][color=black][/color][/size][/b][/align][align=left][b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我是在一个下午回到村里的老家的，大抵是在年初三。跟着父亲，提了香烛纸钱，去祭拜已经作古的亲人们。[/font][/color][/size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[/font][/color][/size][/b][/align][b][/b][align=left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老家就剩这几间破屋子了，可能是在城里住惯了，也或许是太久没有回来过的缘由，忽然觉得这几间屋子像古董一般，越发珍贵了。泥夯的墙，经雨水和岁月的侵蚀，早已是凹凸不平了，恰似远望的戈壁滩，又如一位老者沧桑的脸。若把屋梁、瓦片去掉，单剩下墙，不免以为是西域古道上哪座城的残垣断壁呢。屋顶上，飘满了枯黄的落叶，厚厚的，几乎就看不见瓦了。只有离屋后树稍远一席之地，才勉强露出些许青灰色的瓦。最边上的一间屋早已坍塌，只见残墙断壁了，断裂的梁和椽子横七竖八，布满了青苔。密麻的蒿草挤满了倾倒的泥墙，和着梁、椽子缠绕在一起，微风拂过，便瑟瑟地作响，心也不由得振动了。[/font][/color][/size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[/font][/color][/size][/align][align=left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房子四周，杂草丛生，一片枯黄。有的树，也只剩光秃秃的枝桠。即使有叶的，也枯了，黄了。像风烛残年的老者，没有些许活气。这可真是成了“百草园”了。而这里，儿时同样也是我的乐园。在一片枯草下，是一个不大的土坡，奶奶每年都疏通一次地沟。这得的泥土堆积在此，久了，便是土坡了。我在坡上挖过小灶，烧过开水，烤过土豆、地瓜[/font][/color][/size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Times New Roman]……[/font][/color][/size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有次，甚至背着妈妈从厨房偷出了些油来，盛在一个小破铁碟中，炸了从小溪里捞来的螺和螃蟹，味道可独特了。于是，便发了疯似地跑去向奶奶自豪的炫耀到：“您总笑我土豆从来没烤熟过，瞧，螃蟹我都炸脆了。”她只笑而不语。[/font][/color][/size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[/font][/color][/size][/align][align=left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回忆正兴起呢，忽闻父亲的声音，叫我摘柚子去。我跟着他，迈上两旁长有杂草的小路。不一会儿，便到一株柚子树前了。俨然，由于长期无人照看，熟透了的柚子大都落在了地上，躺在杂草中腐烂了。树上现只剩下几个小的，父亲笑着解释说：“这品种叫脆香甜，摘几个回去尝尝怎么样？”说完他便狠劲摇树，柚子砸在草丛，我连忙拾起。捧着，共七个，低头看了看，还真有些怀疑，这几个半枯的金黄疙瘩真的会好吃吗？回到破屋，我忙拿刀漫不经心地刨开一个，尝了尝，味道还不算太差。不涩，到还有几分甜。不过有一棵树上还挂满了柚子呢，大概是味道不怎么好，也就没人摘了吧。[/font][/color][/size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[/font][/color][/size][/align][align=left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尝完柚子，我便四处漫游。无意中来到了不远的菜地，菜还有一些，只是可怜了菜叶了，大多被鸡啄得只剩“任都二脉”了。菜地边是土坎，下面便是稻田，不过稻早在八九月间收割完毕，而今，只见干枯的杂草洒满农田。放眼一望，整个人迹罕至的瑟索景象，此时，再也耐不住性子了，于是往回走了。[/font][/color][/size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[/font][/color][/size][/align][align=left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回到古董似的屋，见到父亲把香烛纸钱早已分配好了。搁在一只小竹篮里，由我提着，随他依次到每座坟前去。虽然坟很多，但对于那些陈死的，我大抵没有什么印象，所以在拜祭时也比较随意一些。印象最深的便是奶奶了，她是去年才离开的。而今一看，这分明是一座荒草冢。坟上的干草有的倒，有的立，杂乱无章地纠集在一起。在夕阳余晖中，我插上香，点着烛，和父亲开始化纸。燃烧纸钱的火舌不幸舔到纠结着的枯草，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。我及时点燃了一卷鞭炮，毕毕剥剥的。和噼噼啪啪一起，使荒凉的山梁中有了一丝活气。然后，我作了揖，郑重地在奶奶面前许下愿望，神经质地站了片刻，才释然地转身了。[/font][/color][/size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[/font][/color][/size][/align][align=left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我有些惊讶，这里竟是这般物非人亦非，上坟时，不经意看见几座新的。问父亲，才得知是几个同村的。不注意，父亲已经锁上了门，我回头，看了看那生锈的大锁，仿佛听见它诉说怎样的难舍难分。这时不知何故，忆起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名言来：“人最宝贵的是生命[/font][/color][/size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Times New Roman]…….[/font][/color][/size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”就这样想着想着，一步一步地往回走[/font][/color][/size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Times New Roman]…..[/font][/color][/size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夕阳下的“百草园”目送我们渐行渐远的背影，那么安静，那么坦然，那么沧桑。[/font][/color][/size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[/font][/color][/size][/align][align=left][size=1][color=black][font=宋体]回到城里的寓所，随意吃了些晚饭，洗漱了。想到不久便要回到大学里去，差不多已是三月份了。记得一位友人说：“三月的风承载着想象，像樱花的花蕾沐浴着阳光。”准备一下，在每日的忙碌中描绘自己的未来和梦想。想到这里，忽觉自己又离孩子远了一步。似乎嗅到了鲜花的一丝芬芳了。打开灯，提提神，继续阅读那些可丰富内心世界的文字。[/font][/color][/size][/align]